“这九州之内,并不只是有欺负小妹的人,还有许多无辜的人,也有许多心善的人,今日不就有许多人帮忙救她?”
沈清风用力的抹了一把脸,沙哑了声音。
“是太子要杀小妹,这个妹婿我不要了。”沈青禾压低了声音,仿佛只是在买卖一套衣服。
“那就只能换太子了。”沈清风垂着头用力的握紧了拳头,“这皇室里,谁没野心……谁在那里?”
沈清风话没说完,突然朝着楚观南藏身的方向看过去,迅速起身,一跃上了房顶。
朦胧的月色下,空无一人。
沈青禾也迅速追了上来,眺望四周,“怎么了,大哥?”
“刚才这里好像有人偷听我们说话。”沈清风蹙眉。
刚才的话大逆不道,若是传到皇帝耳中,他们沈家怕是又要迎来新的危机。
房间里,沈青棠站在窗口,将门外兄弟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,也感受到了瞬间消失的气息。
她回头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沈青梧,夜夜来她院中的人到底是谁?
刚才偷听的是那人吗?那人可会对沈家不利?
……
这个夜里,难眠的人很多。
“沈青梧今日闹到康家的事情,你怎么看?”皇帝去了皇后的椒房殿。
“康家长子康安调戏青梧,的确该死,其他的事情,应该就是巧合。”皇后温柔笑道。
“臣妾也是刚才听太子说才知道,康安以前竟然糟蹋过那么多无辜的姑娘,康硕实在是太放肆了,竟然敢勾结外族构陷我大夏的护国将军。”
“皇后疾恶如仇。”皇帝温和地笑了,“朕决定要诛康家九族,皇后以为如何?”
“皇上英明。”皇后笑道。
很多事情,她也是在发生了之后,才终于懂了前因后果,既然如此,那该死的人,就去死好了。
……
“沈青梧这个女人实在是邪门。”大长公主同样难眠,拽着驸马说白天的事情。
驸马不太上心的配合询问,“怎么邪门?”
长公主狠狠拧了驸马胳膊一下,才说出心中疑惑,“怎么偏巧今日康安招惹到了她?她拎着康安去康家问罪,怎么康家人突然就中了邪?”
“你的意思是,她早就知道了沈家的事情,是康家构陷,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时机揭露真相?”驸马敷衍的神色突然正了,却依旧不以为意,“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?难道她还会妖术不成?”
“从隐瘴谷活着回来的人,谁知道呢?”大长公主凤眸微眯,喃喃自语。
她曾经也派人从不同地方试图进入隐瘴谷,只有从悬崖上尝试进去的人回来了,但回来的人都身中剧毒,而且毒素各不相同,甚至有的断胳膊断腿,没两天就死了。
可沈青梧,安然无恙的回来了,痴傻之症都治好了。
“沈青梧在打康安之前,先打了我们阿玮,这一切仿佛都是早已经算计好的。”长公主狠狠咬牙,“甚至他们连我不会翻脸都算到了,她早就知道了康家是罪魁祸首,沈青梧利用了我!”
“不能吧?”驸马表示疑惑,“沈青梧能有这本事?”
“可万一她不是沈青梧呢?”长公主冷冷问。
“那怎么可能,沈家人都认下了的,就算是她们为了保住太子妃之位弄了个假的回来,但陛下又不是傻子,他也已经见过沈青梧,还能分不出真假吗?”驸马觉得那不可能,完全不可能。
“是,皇兄身边有以骨辨人而非以皮囊辨人的高人,可若是鬼怪幻化而来,又或者鬼怪借用了沈青梧的身体,还能有区别?”大长公主又问。
“你最近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?”驸马蹙眉,“净说这些胡话,若是被陛下知道,指定又要罚你。”
“但我们家阿玮对沈青梧未免有点上心了。”大长公主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丈夫突然又道。
驸马神色一紧,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得了大长公主一个冷眼,他犹豫了一下,“要不,去请个道士?”
大长公主勾唇冷笑,“萧家那丫头模样顶好,出手大方,总追着阿玮到处跑,性子和阿玮也同出一辙,可这么多年,阿玮都未曾动心,但却对一个将他差点打废的沈青梧上了心,这件事情难道不诡异?”
“诡异诡异,那依你看,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驸马神色都紧张了。
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,可千万不能出一点事儿。
“要我看,阿玮和莹莹早些完婚才是正经事。”大长公主凉凉道,“阿玮性子单纯还冲动,容易被人利用,只有莹莹能管得住他。”
“可我看两个孩子没那意思。”驸马倒是不意外,只是很为难,“大姐多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,应该是想找个上门女婿。”
“那就让阿玮做上门女婿。”大长公主没有任何犹豫道。
驸马都呆住了,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最是清楚,他撑不起门庭,找个能管得住他又不会亏待他的妻子陪他后半生,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能给他最大的保障。”大长公主掷地有声。
想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,驸马无言以对。
在大长公主凌厉目光的注视下,他试探开口,“要不,明日我去问问大姐的意思?莹莹那孩子最是有主意,大姐他们也奈何不得了,具体,估摸着还得看她是否点头。”
“等你和大姐他们将此事挑明,我自会想办法说服莹莹。”大长公主点头,“不过,道士的事情还是要找,康家的事情太诡异了,明日我入宫去问皇兄的意思,你先去大姐那边,然后再去找道士。”
驸马没有商量的余地,只能点头。
……
沈家最是难安眠。
可是沈青棠下了令,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院子,一个个便没人敢动,只敢缩在自己的房间里,胡思乱想,辗转难眠。
“我们真的没事儿了吗?”沈燕忐忑的问同样难眠的沈浩。
“人都已经撤了,沈清风兄弟也回来了,应该没事儿了。”沈浩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,同时,对京都城也生出了畏惧,很想逃走。
“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留在京都享福了?”沈燕又期待的问。
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,穿的也是绫罗绸缎,她可不想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