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额娘,近来家中可好?阿玛和兄长们都还康健?”
弘历眼下并未正式登基是不错,乾西二所里头的那些个暂没得到册封的女人,因着坤宁宫现下暂未修葺完全,按着规矩不能越过前者移宫,以至于景娴并不能以宫妃身份召见家眷也不是,只是话又说回来,背靠大树好乘凉……如今后宫里头的女人或是为了日后的尊荣地位,或是为了自家父兄能在这主子爷正愁无人可用之际,得上一两分青眼,皆是在上上下下的忙前忙后,而景娴虽然是得了雍正的明示,总是少不了一个贵妃之位,皇后也得了雍正的遗命,少不了一个总理后宫的名头,但且不说她们二人所图谋的本就不止于此,就是想要静观其变,却也耐不住熹妃那头已经不安生的闹腾了起来,如此之下,姑侄二人少不了要跟着筹划动作起来,那拉家的人便自热没少在这些日子里入宫‘请安’。
“好好,都好得很呢!”
天下间没有哪个当额娘的会不挂心自己的小棉袄,唯独怕是让她吃了半点委屈去,可若是嫁入其他人家倒也罢了,就是没有出嫁闺女时常往娘家跑的道理,一月里头也总是能见上一两面,但景娴却偏偏嫁入的是这皇家的深宫内院,就是再与皇后出于同族,听着传来的信儿,自家女儿也很是得上头的青眼,自个儿身上又有着诰命,时不时能入宫请安,可是话又说回来,那会儿毕竟有那事事容不下沙子的主子爷在上头盯着,即便将景娴赐婚于弘历是出于他的意思,其中也有着将弘历与那拉家攀拉上点关系的缘由在,却也到底不会多乐见景娴底下里与那拉家往来过切,是以一年之中顶多也只能在庆典上头见上一两次。
而到了眼下里,这后宫终于是由皇后说了算,那拉家也总算是派得上了用处,那拉夫人隔三差五的便可以借着给皇后请安的功夫见到自家闺女,且母女二人还能时不时的在偏殿里说上会儿私房话……如此之下,就是家中再不尽人意,那拉夫人也只会满心满眼的喜悦,更别说经过这么多年来那尔布父子的用心经营,家中早已是一日强过一日,压根不再是当年那副不上不下的模样。
“你阿玛虽然年纪越来越大了,可身子骨却是健壮得很,先前便被授了镶黄旗的副都统,即便比不得那旗主王爷,却也到底强过以前不少,而此外,你的那些个兄长们也很是争气,景清景明是早些年便开始在军中效力,到如今虽不至于为一方大将,却也皆是有着不少战功,在军中有着些子威望,以后总是少不得能帮上你一二……而你三哥虽然不跟你大哥二哥那般喜武,却也不是个没出息的,自你出嫁起就没吆喝着要给你撑腰,在皇后主子的帮持下,现在竟是也官至吏部右侍郎了,总算是能给你撑一撑脸面了。”
知女莫若母,那拉府虽然几十年来都一向太平,压根没出过什么糟心的事儿,可这并不带那拉夫人就是心思纯粹,不知半点事儿的,看到自家闺女明摆着跟皇后站在同一条船上,说起主子爷也没有一点女子应有的娇羞,那拉夫人心里本就有了分数,再加上近日来请安,眼见到后宫里的这番局势,便更是少不得要压低着声音提点一二,让自家闺女心里有个谱儿。
“额娘这是说的什么话?只要家中一切安好,父兄皆是安泰,就是没有这些个,女儿又有什么旁的可愁的?”
看到家里蒸蒸日上,父兄一个比一个争气,景娴心里自然是高兴,可是她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,前一世什么样的风光尊荣没享过,就是要图要谋一洗后来所受的屈辱,却也更多是希望家中人能过得安稳,而再加上眼下里的局势又一日紧张过一日,弘历那厮的心思也越发的摸不着了起来,景娴便更是不希望家中升迁太快,反而招惹倒了其他人什么眼。
“额娘的心意,女儿很是明白。”宫里有着宫里的惯例,不论是谁,亦或是对谁,皆是不会将话说得太全,凡事总是要留上三分,这样即便是传到了他人的耳朵里,也总是有着余地,拍了拍自家额娘的手背,景娴的话也是说得点到即止,“女儿在宫里过得很好,姑爸爸也很是照拂女儿,而眼前主子爷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咱们家大可不必……额娘一切放心。”
“你心里有着成算,额娘又哪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看着自家额娘很是闻弦歌而知雅意,景娴也是顺着台阶揭过了这一茬儿,笑呵呵的转过了话头,“女儿看着额娘今个儿心情甚佳,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,不妨说来也让女儿跟着乐呵乐呵?”
“倒是确实有件喜事。”那拉夫人看着景娴这幅小女儿调皮作态,心里很是熨帖,说起话来自然也不打突,“你表舅家女儿,也就是你表姐雁姬最是个爽利人,眼见着一双儿女算是长成了,却又正逢大行皇帝孝期,一应的婚嫁喜事皆是被禁了,骥远倒也罢了,男儿晚点成婚,先是立业倒也没什么,可珞琳怕是年纪就要稍稍嫌大了……这一来二去的,可不就求到我这儿来了?”
“你别急,听我说完。”那拉夫人看着景娴瞪大眼睛想要说话,不由得拍了拍对方的手背,示意对方将话听完,“她所求的也并不想要让珞琳现下就冒着大不违成婚,而是想先着手找好人家,看到时候能不能办个免选,倒也算是两头不耽误……只是额娘琢磨着你如今的情形,倒也没一口就应下,只是这毕竟也是自家人,若是个举手之劳的事儿,你便能帮就帮上一把,可要实在是难办,额娘便去推了也没什么。”
听闻这话,景娴第一反应倒不是如那拉夫人所认为那般,想着难办不难办,毕竟这有点子关系的人家办个免选什么的,着实不是个什么大事,而现下里即便自己不掌权,这选秀一事轮不到自己说话,可到底身后还有着总揽后宫之事的皇后不是?可是话又说回来,这帮是能帮,可总得知道这帮的人是个什么来路吧?
“表舅家的女儿?”景娴有些摸不着头绪,思来想去都没想出这一号是个什么人物,“表姐?雁姬?”
“嗨,我竟忘了这一茬儿!”那拉夫人闻言却不意外,反而是拍了自己额头一把,“你表舅一家本来倒也是居于京城的,咱们家来往得也很是多,只是后来随着他被调任踏出,这来往得甚是不便,便有些淡了下来,而那时候你年岁尚小,怕是没什么印象,而前两年雁姬随着她努达海被调进京城,一家也搬了过来,又算来往上了,可你又已经入了宫,就是咱们娘俩儿见上了,也多是说些体己话,压根没时间提这一茬儿……若是你不说,额娘竟是差点忘了你还没见过你这表姐呢!”
景娴虽然大致上明白了点,可是对于这一会儿冒出来一个的人名,却仍是有些头晕,“……努达海?”
“……呃?你竟是不知道?”这会儿轮到那拉夫人有些愣神了,“这努达海便是雁姬的夫婿,也算是你的表姐夫,而这努达海呀,倒也算是个晓得疼人的,跟你表姐差不多二十来年了,竟是一个妾都没纳过,府里头连个开脸的通房都没有,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全是由雁姬舀主意,而在正事上头,也算是个有能耐的,在外领兵有方,得了个马鹞子的名头……眼下里不就是因此被主子爷瞧上了,封了威武大将军,被指去平叛荆州吗?”
这么说,倒也算是个有两份本事,可以拉拢一二的人?
“那可是好,我……”
景娴的心思转得很快,虽然对于这突然蹦出来的表姐一家,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,而按照上一世的记忆,却实在是找不到这一号人,可是话又说回来,能够抵得上用处,且又跟自家有着不算远关系的,谁又会嫌多?但是还没等她将算盘珠子拨完,将话说全儿,便只听到向来在自个儿跟额娘说话时候,没人来打扰的偏殿外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——
“主子,皇后娘娘请您和夫人去前殿。”
嗯?难道出事了?
皇后有意给景娴两母女体面,便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的跑来打搅她们,如此之下,听到这话儿,景娴和那拉夫人不由得飞快对视了一眼,来不及再说什么,抬脚就起身往门外走,可刚等她们前后脚的迈进正殿,还没来及朝皇后行礼,便只见到殿中跪着一人,正在郑重其事的说着些什么——
“威武大将军已经领兵镇压住了荆州乱民,而已经端亲王阵亡之后,端王福
作者有话要说:新月来了,胖大海还会远么……看原剧看得我好反胃,各种吃不下饭,我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