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0章:知你

眼看着自家殿下忽而往后院而行,侍夏连忙迈步跟上:“殿下去何处?”

“唔……孤记得,伙头兵好像也去城外了……孤去瞧瞧有什么吃的?”

侍夏大惊:“殿下,君子当远庖厨,奴去!奴去!”

……

城外的战事结束的很快,赶来支援的三万君门兵将所向披靡,极快收拾了战场,使前来的两万戎兵血洒当场。

战事结束,原本颇有压力迟安与卫衡纷纷扬眉吐气,纷纷扛着自己的兵器喘着粗气。

望着君门整齐划一的动作,两人皆是一脸钦佩的模样。

特别是卫衡,双眼亮晶晶的,几乎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动。

待一切事了,卫衡迫不及待地走到君门小将领面前,隐去眸中的笑意与激动:“多谢兄台相援,卫衡感激不尽。”

骆泽晖连忙拱手回礼:“阁下客气了,我不过是奉将军之命行事罢了。”

“将军?”卫衡下意识问道:“是君大将军吗?”

“自然。”骆泽晖颔首,而后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眼前已忍不住激动到脸红的卫衡,半眯着眸子道:“对于君门而言,能让君门跟随的只有一位将军。”

这就对了!

卫衡恨不得蹦上天尖叫。

君门与大晋的其余军队不一样,君门只效忠于君家家族,除了君家的掌权人以外,任何人也别想支使他们。

卫衡从来没想过,有一天自己竟然能直面自己喜爱多年的偶像。

此时此刻,他的心情就如得到了一样举世难得的宝贝,想跟人分享,又怕旁人觉得自己轻浮。

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激动,卫衡已转头四处寻了起来,眼巴巴的问道:“君将军在何处,我怎么没有瞧见?”

闻言,骆泽晖笑了笑:“将军不放心长容太子殿下,来时便第一时间入城了。”

此话一出,迟安也点了点头:“是,刚刚君将军问我太子殿下在何处,然后就纵马入城了。”

“为何没有告诉我?”卫衡懵了,下意识如此说。

一听这话,迟安挑了挑眉头,:“刚才正在打仗,与性命攸关,怎能为如此小事而分神?”

刚才卫小将军杀得十分入神,情况又颇为危急,迟安自然不会特意以此使去打扰。

此话一出,卫衡后悔不已,恨不能捶胸顿足。

没能在第一时间瞧见君大将军的风姿,是他的损失。

见卫衡脸色有些发白,不知他心中所想的迟安忧虑的皱了皱眉头:“卫小将军烧伤了?”

“……并未。”

卫衡深深的吸了口气,收拾好情绪后随迟安一同整队军队了。

三万君门兵将被迎入城。

原本略显空荡的荒城立时变得热闹了起来,就连士气略有些萎靡的燕军都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。

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瞧见君门兵士的威猛,如何能让人不激动?

卫衡以最快的速度安抚燕军,随即转头找到了城主府,结果却连城主府主院的院门都没能进去。

卫衡站在门前,望着眼前如门神般的两个禁卫。

就在半个时辰之前,他们还在同一个战场并肩作战,可等下了战场之后,眼前这两个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,拦住了他奔向自己梦想的脚步。

“君将军可在院中?”

“在。”禁卫点了点头。

“我想求见君将军。”

“今日,主院不见客。”回想小夫人的吩咐,禁卫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:“卫小将军改日再来。”

卫衡不甘心:“……就不能通融通融吗?”

“卫小将军请回。”

“……”

吃了闭门羹撞了石墙的卫衡如同被双打了的茄子,只好转身离开,萧瑟的背影看起来半点也无生气。

时辰过的很快。

夜幕渐渐袭来,随着阵阵的凉风笼罩住了这一片天地,漫无边际的夜空点缀着几抹星星点点的光芒,一眨一眨的十分有趣。

寒月跃于枝头,静默无声又隐有绝美。

亥时末,东屋主卧室中传来了丁点声响。

正坐在书案后的戚长容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看,正好对上君琛将将惺忪而起,略有些迷茫的眼神。

不待君琛开口,戚长容已放下了书卷,温声而道:“饭食与热水已经准备好了,将军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?”

闻声,君琛看了看放在床旁的盔甲,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。

有些汗味,不算好闻,也不算难闻。君琛暗暗松了口气,庆幸自己前两日在河中清洗过,眼下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狼狈。

他顿了顿,目光触及到戚长容的视线时,道:“沐浴。”

戚长容颔首,然后转身离开。

片刻后,两个禁卫军抬着两桶热水入了卧房。

君琛动作很快。

半刻钟后,就着戚长容专用的香胰子,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。

然在沐浴过后,无衣可穿的君琛陷入了苦恼中。

犹豫片刻,他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卧室中的衣柜里,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衣柜门,从里面挑出了一身雪白的寝衣。

寝衣本就略大,可戚长容骨架小,衣裳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,而君琛却是有近一米九的身高,常年在外打仗,练成一身强健的体魄。

是以,当戚长容的衣裳穿在君琛身上时,寝衣反倒勾勒出了他肌肉的形状,倒有些不伦不类。

这时,门外传来问候声,君琛打开门让他们把浴桶抬了出去。

又过了稍许片刻,戚长容端着简单的饭食来到卧房,恰好看见君琛面上微褪的粉红。

不知是被热气熏的,还是因为别的原因。

戚长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,又不着痕迹的移开,端着托盘而入,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。

“将军,该用膳了。”

说罢,戚长容回首,见君琛立在原处没有半分动静,便只好过去拉着人的手腕走到书案后坐下。

“如今时辰已晚,就只能委屈将军在孤的卧房简单吃些了。”

也不知是哪一句话触动了君琛的神经,在昏黄的烛光的衬托下,他的脸色竟然越变越红。

最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,只好埋头进食。

随即,戚长容打开衣柜,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棉帕,走到君琛身后替他慢悠悠的擦起湿漉漉的长发。

君琛动作微顿。

察觉他的不适应,戚长容轻笑出声:“将军可真是有福气,孤这辈子就没伺候过什么人,将军是第一个。”

也是最后一个。

闻言,君琛做了个吞·咽的动作,而后垂下眸子,耳尖慢慢红了,慢吞吞的道:“以后,我伺候你一辈子。”

身后的戚长容没有应答。

君琛的动作很快,不多时便将饭食收拢了干净,还以清水漱了口。

而这时,他湿漉漉的长发也被擦得半干。

侍夏进屋收拾残局。

待门被从外带上,戚长容温吞的将帕子放在书案上,再从容不迫的将君琛压·在座椅中,挑起他的下巴亲了亲,姿态优雅而不可抗拒:“从白日瞧见将军时,孤就一直想这么做了。”

说罢,她不等君琛开口,便垂首肆意的品尝眼前送上门的美味。

略为愣怔的君琛放纵她不得章法的亲密,过了片刻却是反客为主,揽着她的腰将人抱到腿上,以狂风暴雨一般侵入她的领地,一寸寸的夺回了主导权。

在失控的前一刻,君琛错开戚长容微张着的红唇,不敢再多看她一眼,靠在她的颈窝中深深吸了口气,抑制身体的本能的反应。

见他如此,戚长容闷笑出声,身子却是坐在他怀中一动不动,不敢继续放肆点火。

微哑着声音道:“今日初见将军,孤还以为将军在生气,想凑孤一顿,如今看来却是孤的错觉。”

“不是错觉。”

君琛牙齿微张,在戚长容脖颈处磨了磨:“殿下胆子太大了,不顾自己的安危什么都敢做,在路上时,我确实想过,等见到殿下后,一定要给殿下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。”

此话一出,戚长容恍然大悟。

难怪白日见到的君大将军如此的不正常,莫名其妙的生怒,莫名其妙的怒消。

原是本着要教训她的想法而来。

戚长容安安静静的待在他怀中,抱住他的后背:“那将军为何又改变注意了?”

“见到你安全无虞,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笑,便怎么也下不了手。”

那一刻,他当真是想把命给她。

即便知晓她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,可只有人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,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。

要知道,当得知她深·入草原腹地时,他便极想带着军队赶来替她撑腰,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。

可他又知道,这一辈子,她注定要称霸一方,成就她的千秋霸业,他无法阻拦她的脚步,亦无法让她的心血付之一炬。

是以,他没来。

只是送了一封信,而后领着近二十万的兵将以最快的速度侵入凉国境内,用了许多曾经的他看不起的下三滥的计策,几乎不择手段的灭了一国。

在这期间,他一直提心吊胆,无人知道他有多担忧。

唯有如今,抱着怀中的人,他才真正的安定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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