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孟家人权势熏天,根基深厚,夏旦又软绵绵的,夏家的势力日渐式微,孟氏一门几乎一手遮天。单凭他自己,哪能成气候?
可他儿子夏重血气方刚,一心想着拉上其他王族,一块儿商量大事。夏振琢磨着,这法子似乎可行。
他和夏治是亲兄弟,同是太宗的血脉,只因夏治是正房所生,才在太子被废后当上了皇帝,夏振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。
现在朝政旁落,国家危在旦夕,自己难道就不能出来力挽狂澜吗?虽然拿着庐陵王的命令,但总不能打着保护他的旗号起兵吧,这理由站不住脚啊。
夏振望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儿子:“重儿,你年轻气盛,这事儿得冷静点,咱俩单干可不成。”
夏重却说:“爹,您听说了吗?陛下要在乾陵祭祀先皇,还特意召唤各路亲王、郡王进京,意图不要太明显。平时不叫咱们,咱们还去不了京城呢。这次突然这么大方,分明是怕我们这些王族碍事,想趁机把我们都收拾了,这样一来,大明江山就彻底落入她手了。”
夏振问: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
夏重自信满满:“我已经悄悄联络了其他王室的子孙,多数人都愿意起兵。只不过我资历浅,说服不了各位伯伯和爷爷辈的,这事儿还得您出马。”
夏振想了想,问:“你觉得把握有多少?”
夏重一脸自豪:“我们有庐陵王的诏书,又有众多夏姓大人的撑腰,再加上朝里还有不少忠于夏唐的老臣。我的助手萧德宗已经跟不少大臣搭上线了,他们都表示愿意支持我们起兵。”
夏振点了头,心想,若是能联合那些父辈的大人,事情还真有门儿。“为啥不联系陈大人呢?他可是这些大人里头实力最硬的一个吧?”
夏重赶紧解释:“爸,正因为陈大人实力强,又跟皇上血缘最近,咱们才不敢轻易碰。万一他掺和进来,别说咱们,就连庐陵王的机会也得泡汤。”
夏振心里透亮,他和儿子的算盘打得不太一样。自己是想保命,顺便给大明江山出份力,可儿子这心思,明摆着是冲着那金光闪闪的龙椅去的。
陈乾手里的牌已经够硬了,要是再和他联手,那龙椅恐怕是谁也抢不走的了。“你就不怕陈大人站陛下那边吗?”
夏重嘿嘿一笑:“爸,陛下已经调了三十万大军,让丘神绩和夏泉逸领着往松州去了,不是要灭陈大人,就是两败俱伤。这不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时机吗?”
夏振一听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,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!“行,我去联系韩王、鲁王他们,你那边抓紧准备!”
夏重见老爸点头,高兴得连忙行礼:“谢谢爸,我保证不让您失望!我已经跟黄国公夏撰、江都王夏绪、东莞郡公夏融、纪王夏慎他们通了气,他们都不打算听圣旨去洛京。”
越王夏振觉得胜券在握,这些大人个个手握实权,一旦同时起义,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儿。“我就知道你行,我再派人去找你姑姑长乐公主,驸马爷在寿州当刺史,肯定也会响应我们的。”
萧德宗给夏重带来好消息,说京城里的尚书令裴炎已经答应支援,还联络了一帮朝中大臣,起义的事儿基本稳妥了。
夏重信心爆棚,开始挨个联系盟友。虽然不想让陈乾插手,可这家伙是亲王,兵权在握,能拖住皇上的军队也是好的,于是还是派人去接触陈大人陈乾。
远在甘州的陈乾陈府里,陈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自己是正统皇子,名正言顺,皇上既然都派兵来对付自己了,哪能坐以待毙?原本打算等春天来了,先解决昌都的吐蕃隐患,再和皇上算总账。
可他的上书石沉大海,紧接着收到皇上的圣旨,要所有夏氏亲王去洛京祭祖。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?都已经派兵来围剿了,还指望自己乖乖进京吗?
大殿的氛围已不同于往昔,就连杨凡、黄栎,甚至一向冷静的林炎,都认同了这样的观点:陈府的架势,几乎与皇帝亲临无异,只是规模上有那么点差别罢了。
时光匆匆,甘州平原上春意盎然,绿草茵茵,野花点缀其间,严冬已逝,西南大地又迎来了它的美好季节。
然而,甘州陈府里却没有这份悠闲,论钦陵终于做出了应对,他召回了南诏,转而派巴松格赞率军,并从北庭调集兵马,向昌都集结。上一次进攻虽以失利告终,损失惨重,但也让他们学到了宝贵的经验。
原来,骑兵在攻城时显得力不从心,面对藤甲兵,骑术的优势荡然无存。虽然吐蕃也缴获了一些钢弩,但因工艺限制无法复制,形同虚设。因此,尺带真珠和论钦陵商量后,决定大批量制造投石机。
藤甲兵的战斗力之所以显得强大,主要得益于他们的孟器和战术,对骑兵构成了巨大威胁。
而面对投石机,藤甲兵同样难以招架。吐蕃缺乏制造大型投石机的技术工人,要想在这方面有所突破,只能求助于大明。
在罗些的王宫内,小赞普尺带真珠只是名义上的象征,实权掌握在论钦陵手中。兄弟三人牢牢把控着朝政,就连王后和陛下也无法撼动他们的决策。
然而,东北战线的连连挫败,特别是边疆的丢失,让论钦陵的威望大受影响。
为了挽回颜面,他决心击败陈乾,收复边疆和甘州,通过劝说其他贵族,决定暂时搁置北线战事,集中兵力东移,再次集结三十万大军攻打松州。
但如何跨越神川水和通天河,成了吐蕃面临的难题,只有充足的船只和强大的投石机才能帮助他们跨越这天然屏障。
一旦成功渡河,陈乾的兵力难以抵挡吐蕃大军的攻势。
今日,由陛下带着小赞普登临大殿,召集群臣商议,这是论钦陵的提议。西北战事同样吃紧,必须在今夏解决陈乾,否则昌都失守,将直接威胁到罗些的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