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萧家女性成员大多成为皇妃、皇后或高官正妻,就能窥见萧家的影响力。然而,到了明朝,无论是夏世民还是夏治,都在有意限制这些世家。
即便如此,萧家仍有女子成为皇妃。没办法,当权者心里有数,不笼络萧家不行。因此,这些世家和皇室之间,既是对手也是盟友,既斗争又合作,保持着微妙的平衡。
太后掌权后,局势大变。女人执政,在男权社会里是大忌,尤其对那些世家出身的人来说,他们能让家族兴盛几百年,靠的不仅仅是财力,还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严格的行为准则。
太后想要打破这种格局,必然要摧毁旧有的规则,无形中向世家门阀发起了挑战,双方的暗战从未停息。
太后握有实权,占据优势,很大程度上压制了世家的嚣张气焰。
不可否认,这些通过联姻结成联盟的世家,实力依然雄厚。虽然被踢出了朝廷核心圈,但他们控制着大批地方官员,加之拥有强大的经济基础,这也是太后无法彻底消灭他们的原因所在。
在朝廷的持续打压下,世家的年轻才俊想要挤进权力核心,难如登天。
像萧显这般有才华的,也只能屈就做个小小的县丞。
实际上,赵毓啥都不管,一方面是因为他能力有限,加上天生懒散,另一方面,他也不依赖萧显,毕竟在盐县这块地盘上,能折腾的空间也不大。
天色刚蒙蒙黑,萧显才刚回衙门,其实他一整天都在码头上忙活,仙岛的货物到了,他得亲自督阵,指挥装卸。
回来时没见到县令,心想他八成又躲到后院歇息去了。
反正赵毓不花他一分钱,啥事也不用管,留着这么个傀儡县令,也免得引起侯爷对他们过多的关注。
萧家和陈乾斗智斗勇无数回合,自然清楚陈乾的情报网络遍布天下,耳目众多。
家主早就发了内部通知,让大家小心谨慎,现在的陈乾不再是当初的陈大人,而是坐拥天下的真龙天子。
守夜的小吏领着一位大内侍卫进来了,对着萧显说:“侯爷有旨,宣盐县县丞萧显觐见。”
萧显愣了一下,侯爷召见?是要我进京去长安吗?脸上露出一丝微笑:“这位大人,我是要进京吗?”
来人是大内侍卫丘隆,回道:“侯爷已经到了盐县的八里坡,你得马上过去。”
萧显心里咯噔一下,侯爷到盐县了?他来这儿干嘛?不是说要去扬州,然后再下江南吗?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盐县?难道发现了什么?对丘隆说:“大人,我刚回来,容我换身衣服。”
丘隆点了点头,萧显穿的确实是便装,这哪能去见侯爷,便同意他回去换衣服,在此等候。
县衙可不是萧显的私人领地,他赶紧坐车回家,对跟班的仆人吩咐:“你马上去通知家主,侯爷已经到了盐县,不知道为了啥,让他们小心点。”
仆人迅速离开,直奔扬州。萧显换好衣服,火速返回县衙,跟着丘隆一同赶到八里坡的侯爷行营。看着跪在眼前的萧显,陈乾淡淡地说:“免礼,起来说话。”
萧显恭敬地说了声:“谢侯爷。”随后站起身,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陈乾一眼。
大明的侯爷帝,那可是响当当的传奇人物,谁见了都得感叹,天才、神童、神仙,这些称号十几年前就传遍四海,直到现在,陈乾的每一项发明创造,都是震惊天下的大事。
陈乾也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人,年纪轻轻,三十上下,穿着县丞的青色官服,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能干的气息。
他的举止优雅,礼数周到,说话不卑不亢,足见其教养和学问。
这样的人,却甘愿当个小县丞,陈乾心里不免起了疑惑。
萧家是大姓,但萧显是不是萧氏正宗,陈乾不清楚,不过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,显然是出自名门望族。
古代的人可不像后世,有钱就自封名士、名媛,那纯粹是扯淡。
财富不代表身份,权力也不等于势力,世家贵族,那是经过历史沉淀和家族文化的熏陶,才形成的独特气质。
没有这些背景,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、土豪,根本称不上名士、名媛。
眼前的萧显,明显出身不俗,于是陈乾问道:“萧显,你是哪里人?和萧明州是啥关系?”
萧显微微一怔,看来侯爷是有所准备而来,恭敬地回答:“启禀侯爷,下官来自兰陵郡,萧明州正是下官的伯父。”
陈乾点点头,果然出自兰陵萧氏。
萧明州在夏治时代是礼部尚书,同门下三品,是萧家的佼佼者,但因为卷入了几起谋反案,被太后贬谪流放,他还有一个身份,那就是兰陵萧氏的家主。
自从在商洛山遇袭,九死一生,加上雷振提醒陈乾面对的不只是一个世家,陈乾怎能不对这些世家门阀进行调查?
他对当下的世家大族可谓了如指掌,所以第一时间就问起了萧显的出身和萧明州的关系。
陈乾淡淡地开口:“萧大人屈尊在一个小县丞的位置,不会是对本侯有什么不满吧?”萧显脸上没有丝毫慌张,反而谦虚地答道:“下官才疏学浅,做县丞都感到力不从心,哪敢有不满,只求尽忠侯爷。”
陈乾的声音突然提高了:“萧显,你胆子不小,你以为本侯是瞎子还是傻子?这种话也敢在本侯面前说?来人,把萧显拉出去砍了。”
两个侍卫上来就要把萧显往外拽,萧显懵了,侯爷这是唱的哪一出?
萧显当然不想不明不白地挂掉,挣扎着喊:“侯爷,下官到底犯了哪条王法,触了哪根逆鳞?”
陈乾摆摆手,示意侍卫退下。他说道:“行,本侯就让你死个明白。说说看,那海外的仙岛怎么回事?盐县交易量这么大,朝廷的税款呢?新下的商税政策你不会不知道吧?你要是敢偷税漏税,本侯杀了你冤枉吗?”
萧显急忙辩解:“侯爷明鉴,税制刚下来,盐县还没来得及调整加收,下官没偷税,再说下官只是个县丞,盐县的大小事务都归赵大人管,下官只是听命行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