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它,正因为有了这开花弹,我们才勉强抵挡住了匪徒的攻势,保住了性命。”
陈飞初次见到开花弹,只觉得这圆鼓鼓的东西甚是有趣,其表面的纹路犹如龟甲一般。一侧有一个圆柱状的小孔,从中延伸出一根不明物体,闻起来带有硫磺的味道。
陈飞好奇地问:“只是不知这开花弹是如何伤人的呢?”
陈乾应声道:“那咱们就现场演示一下,让陈军门亲眼见证开花弹是如何杀人的。”此处,陈飞使用了“伤人”,而陈乾则明确指出是“杀人”。
在陈飞看来,这个所谓的开花弹体积小巧,重量不过一二斤,外形就像一个小西瓜,真能有这般威力吗?他心中满是疑问。
“陈军门,这开花弹若投入战场,或将彻底颠覆战争形态。
未来的战斗,或许就无需士兵们面对面挥刀舞枪,因为在你还没接近敌方,可能就已经被对手远程击败了。”陈乾边走边解释。
尽管心存疑虑,但陈飞明智地选择了沉默。毕竟亲眼目睹的场景不容置疑,但他还是难以相信如此强大的破坏力竟出自如此微小之物。
驿站的残骸尚未清理,仍旧保留着战后的荒芜景象。陈乾指向不远处一面未完全倒塌的围墙,提议道:“陈军门,我们就用那堵墙做个实验吧。”
陈飞此刻不便发表意见,对于未知事物,他选择保持敬畏。
陈乾从怀中掏出火折子,轻轻摇动几下,火焰跳跃,他小心翼翼地将燃烧的火苗靠近开花弹露出的引线,引线遇火瞬间点燃。随后,陈乾用力一挥,将开花弹朝着那堵墙扔了出去。
陈飞心中暗想,难道他想用开花弹砸倒墙壁?如果是这样,那也没什么稀奇。
陈飞熟知内陆及边疆作战时使用的投石机,它可以将数十斤重的石头抛射至数里之外,以此打击敌人。
如今这个少年仅凭手中看似铁疙瘩般的开花弹就想砸烂那堵墙,未免有些不自量力。
然而,沉浸在思考中的陈飞并未察觉周围人纷纷掩耳的动作,只有一个偏将茫然四顾,正要发问,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,犹如晴空霹雳般在不远处炸裂开来。
尽管距离尚有一段距离,但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仍令陈飞猝不及防,直接跌坐在地,最终由陈乾将其扶起,此刻阳光虽已偏西,天空晴朗无云,显然并非雷电天气。
这短暂的半刻钟,对陈飞而言恍如隔世。他尴尬地对周围人笑了笑,身为禁军指挥使,居然会被吓得坐倒在地,这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。
然而,当他看到周围的偏将、副将也瘫坐在地时,内心瞬间找到了平衡,并非自己定力不够,而是这开花弹威力惊人。
他转头再看那堵墙,原本战火中幸存的围墙此刻消失无踪,只剩下一地破碎砖瓦。
陈飞审视了陈乾和秦源等人一番,发现他们身上并无太多尘土痕迹,这才确信并不是他们在自己分神之际偷偷拆掉了那堵墙。
“陈军门心中的疑虑,我们可以带你上前亲自查看。”秦源年长稳重,言语之间显得既合理又坦然。
“果真如此?”陈飞惊讶地望着秦源确认,“不会有再次爆炸的危险吧?”陈乾笑着回应:“适才只是丢出了一颗开花弹,怎会出现连续爆炸的情况呢,军门尽可安心。”
尽管陈飞心中仍有余悸,但在陈乾的鼓励下,他终于鼓足勇气,决定跟随陈乾走向那片爆炸后的废墟。
现场的情形证实了刚才的确是由开花弹爆炸所致,地面的灰尘呈放射状扩散,四周没有任何足迹等人工痕迹。
至此,陈飞不再质疑,确定无疑刚才的墙体倒塌正是由于陈乾掷出的开花弹造成。但他认为,仅凭摧毁一堵本身就已受损的墙,难以充分证明开花弹的威力。
陈乾看出陈飞内心的犹豫,进一步提议:“如果将军仍感不信服,可在前方村落购置些家禽家畜,我还可以为您演示一下。”
此建议得到陈飞的赞同,他突然意识到,相比于静止不动的墙体,活生生的家禽家畜更能体现开花弹的实际效果。
考虑到当下不宜以人为实验对象,他立刻指示一名同样受到惊吓的偏将:“你带几个人去前面村子买些鸡鸭回来。”
陈飞灵光一闪,转头询问陈乾:“倘若使用猪羊等大型动物,效果是否会更好?”陈乾笑答:“当然,如果有条件,多准备些牛羊来进行试验自然更有说服力。”
此时陈乾明白,陈飞已然对开花弹产生了浓厚兴趣,一旦认可其功效,必定会在回营后极力推荐上级采购甚至仿制。
这场“匪徒”无意间提供的实战检验,不仅验证了开花弹的性能,还似乎提前为自己找好了潜在买家,这让陈乾心头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,连陈飞都被他那温和而深含算计的笑容所吸引。
大约一个时辰过后,那位偏将率人归来,带回了两头牛、四头猪、三只羊以及众多鸡鸭。
在大明,牛通常被视为重要的农耕资源,难得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牛,陈乾不禁想象那些穿着黄军装的矮个子兵士为了抓鸡忙碌的画面。
为了更直观地展现开花弹的破坏力,此次实验并未在已被夷为平地的驿站旧址进行,而是选择了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场地。
他们将购来的家禽家畜逐一绑在地上的木桩上,在确保众人退至安全距离后,陈乾手持一枚开花弹,将其引信点燃并投掷而出。
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,空中瞬间弥漫起一片血雾,夹杂着凄厉的哀鸣和飘散的鸡羽,甚至有部分羽毛随风飞向围观的人群。
待烟尘散尽,陈飞走上前查看,原本生机勃勃的鸡鸭此刻已消失无踪,地上仅留下两只羊角,而那两头牛中。
一头腹部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,鲜血正不断涌出;另一头则被炸飞了半个臀部,五脏六腑暴露在外,场面触目惊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