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湘唯从相府逃出后,用首饰收买了几个泼皮流氓去绑架阿鸢。
阿鸢是在轿子里失去知觉的,待她再醒来时,听见身边有争吵的声音。
她眯了眯眼,适应着此时的光线。
入眼的是几个身着邋遢不堪的布衣的男子,而正在与他们对骂的是同样被绑着的简湘唯。
“你们几个无耻之徒,下流胚子!收了本姑娘的首饰居然还敢绑架我!”
“快给我放开,你们知道我是谁吗!”
男人龇着一口大黄牙,笑得恶心,“连相府的轿子里的新妇我们都敢绑,我们还怕你!”
“看你这穿着和给我们的首饰,也是富贵人家的吧!”
“哥,正好咱们的赌债还没还上呢,今天一下送上来俩!”
他推着身边矮小瘦弱的男人,“哥,咱们今天能赚笔大的了。”
另一个男人油头瘦面,双手搓着笑得猥琐,“这俩小娘们长得挺好看啊,不如咱们先爽一爽。”
“特别是这个新娘子,长得似天仙一样,她不是相府的妾室吗!床上功夫肯定不错,睡到相府贵人的女人,想想就很爽啊!”
另两个男人刚想拦住,就听见简湘唯臭骂出声,“呸!瞎了你的狗眼了!本姑娘是太尉府千金!相府二少爷的正牌夫人!要美也是我最美!哪是这个下贱蹄子能比的!”
“……”
一直未说话的阿鸢翻了个眼,心里无言到极致。
她爹娘将她养大的时候,是不是把她脑子泡水里了?
另两个男人将他拦住,“咱们求的是财,你不要另生事端。”
那人虽不情愿,也默默退了回去,可简湘唯却以为他们怕了。
“知道怕了?知道怕了就赶紧放了我!不然等我爹来了,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!”
等来的是响亮亮的一巴掌,矮瘦的男人,甩甩手,脸上挂着嫌弃,“你们这种千金小姐都这么聒噪的吗?在家里听我那婆娘唠叨已经够烦了,做个生意还要被你念叨,你是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?”
黄牙在矮瘦男人面前低语了几句,那人挑眉,“真的?”
又看着简湘唯和阿鸢,“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呢,原来是正房绑架小妾。”
“去给相府送封信。”
此时的周权霖已经发现了轿子里没人,在他着急之际,手下的人又传来消息说简湘唯逃跑了。
他眼底阴沉,似要将简湘唯大卸八块。
“二少爷。”禄尘将信纸递给他。
上面写着赎金数目和地址。
……
崖边,简湘唯和阿鸢分别被绑在歪树之下。
“阿鸢!”
周权霖脚步凌乱,脸上都是急躁。
“别动!”
两个男人分别将匕首抵在她们的脖颈。
简湘唯被吓得哭了出来,泪眼朦胧地看着周权霖,满眼都是希翼,“权霖,快救我!我好害怕!”
周权霖则是看向了阿鸢,阿鸢一身粉色嫁衣衬得她脸庞更为娇俏,她如水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他,明明很害怕,却依旧在他看过来时,对他勾起嘴角。
周权霖心疼不已,恨不得一刀将绑架他的人砍了,将她拥进怀里。
矮瘦男人站在他们中间,举着把长刀对着周权霖,也不废话,“我要的一千两白银呢?”
周权霖挥手,福阳和禄尘将箱子抬了过来,朝着矮瘦男人打开。
“搬到马车上去!快点!”
见到银子上了车,他举着剑在阿鸢和简湘唯脖颈处来回晃着,“现在,选一个人吧,另一人必须跟着我们离开,等我们安全了,就会把她放了!”
周权霖没有片刻的犹豫,指尖对着阿鸢,“我选她!”
“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!我是太尉千金!你凭什么不救我!”
周权霖黑眸沉沉,直直地盯着那人给阿鸢松绑的手,“为什么不救你你心里没数吗简湘唯!”
他看见那人给阿鸢松绑后,背着手给远处的暗卫信号,他早有准备,即使这一切都是简湘唯设计的,他也要将她们都带回去。
“咻咻!”
利箭划过,三箭,直中三人要害处,周权霖疾步向阿鸢跑去,却被距离阿鸢更加近的简湘唯钻了空。
方才那几个地痞为了节省时间,将简湘唯的绳子也解开了,还未来得及给她绑上手,就全部被射杀了。
“啊!”
阿鸢未反应过来,就被简湘唯死死地抓住肩,退至崖边。
抬手一扯,将盘住黑发的最后一支簪子拔出,长发散落,有风吹过,活像个疯子。
她将簪子抵在阿鸢脖颈处,大声呵斥着要上前的周权霖,“站住!”
她面目狰狞,似有疯魔之相,“我让你别动!”
周权霖还在移动,她手使劲,簪子似是入了几分肉,又血珠泛出。
“简湘唯你把簪子放下!”
“哈哈哈哈!”简湘唯痴痴地笑着,拉着阿鸢又退后了几步,“放下?放下你们就会放过我了?”
“还有你躲在暗处的部下,最好让他们抓牢了箭,不然,我定拉着你的阿鸢陪葬!”
她笑着,眼里流出了泪,“权霖,你知道吗?从幼时第一回见你,你就在我心里了。我缠着阿爹好久,终于让他向先皇求了道圣旨!”
“我能嫁给你了!我心中欢喜,出嫁前几日我几乎夜不能寐,一想到今后我的枕边人就是我的心上人,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?”
“可是你呢,新婚之夜就将我独自丢下,为了这个贱人屡次三番地忽略我!我有哪点比不上她!”
“简湘唯你冷静!”
周权霖双目赤红,手心都在颤抖,生怕她一不留神就拉着阿鸢掉下去了。
“我凭什么要冷静!你不是最爱她吗,那我就和她一起死!我会扒着她的灵魂,就算到了地狱也不会放手的!”
阿鸢侧过头,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低语,“你真的好蠢,即使是我们一起死了,周权霖也会好好的安葬我的尸体,我们不会在一处,因为你的爹娘舍弃了你,用你的命换你弟弟的,你的丈夫恨你,你死后没有人会管你,你的尸体会在荒郊野岭,被野狗吞食,最后什么也不剩。”
她压着嗓音,故意刺激着她,“在这世间没有人爱你。”
“啊!”果然,她似疯了抬起握住簪子的右手,喊叫着要扎向阿鸢的脖颈,“贱人!我杀了你!”
“咻!”
一直长剑射中她的右手,簪子落地。
“咻!”
又一箭,射中她右侧肩膀。
箭的冲击让她后退,可已到悬崖边上,退无可退,她脚步不稳,滑了下去,那只抓着阿鸢的手虽是卸了力,却还是带动了阿鸢往下滑。
阿鸢脚下没了支撑,跟着她滑下悬崖。
“阿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