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达一千艘飞艇和十座浮空城的纳粹大军正跨越重洋而来。他们自月球下降,基点就定在拉斯维加斯,穿过大气层之后才四散开来,除了一股停留在美利坚,还分出五股分别开往不列颠,德意志,北非和澳大利亚,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观察后,导致已经确定,这些纳粹并没有将亚洲列入第一波进攻路线中,不过也不排除前往澳大利亚的编队临时转向东南亚的可能性。澳大利亚已经致电联合国统合作战总部,要求亚洲方面的支援,中央公国的回复是在十二小时之内,将会有第一批援兵抵达澳大利亚防线。
纳粹大军之中没有普通人,全体为神秘,个体也为神秘,不过,经过二次世界大战一役的国家政府,自然不会认为由普通人组成的军队,无法战胜这支残暴又充满神秘性的军队。二战时期,各国战损极多,在总体攻势中,神秘组织的支持虽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,但总体而言,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,并没有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,这也是二战之后,神秘组织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势力扩大,却也没有被针对性围剿的原因。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之后,预测了纳粹的反攻,并针对性做出了一系列布置的联合国,也没有将神秘组织的力量,划入正面作战的核心。尽管NOG已经建立,联合国也试图增强对这个组织的控制力度,但这并不代表,联合国对NOG的重视,超过了正规部队的组建。在所有的防线中,由普通人和正常科技构成的军队,仍旧是第一选择。
即便,纳粹这次卷入重来,势必意味着他们已经变得比过去更加强大。联合国统合作战指挥部的高层官员在初步估计了纳粹的实力后,都以一种极为谨慎的态度,去看待这支一万多艘非飞艇和浮空城构成的侵略军,单纯以飞艇和浮空城的容纳体积去计算纳粹所动用的兵力,大致在千万人左右,加上中继器的存在,已经不再是秘密,因此,无论从人数还是技术上,无论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上,这一次纳粹的反扑必然比二战时期最惨烈的时候还要凶猛。考虑到纳粹军队的规模,几乎可以认定,纳粹的月球基地上拥有支撑这支军队正常运作的后勤。而他们降临地面之后,也必然会通过闪电战优势,夺取一部分后勤基地。即便纳粹全体都为一线作战的兵员,彻底抛弃后勤工种,也仍旧可以通过非常规方式,获得源源不断的补给——科技也好,神秘也好,都已经可以实现无人化的高效率自动化生产和运输。
因此,这次纳粹其实并不需要担心后勤问题,在先期更无需担心兵员问题,因此,在先期的战争中,联合国落于下风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。不过,在联合国的战略推断中,纳粹的兵员因为其神秘性的存在,想要补充,乃至于增兵,都是相对麻烦的事情。只要不断推动大会战,依靠糜烂而焦灼的战事去消耗纳粹的兵力,其兵员的缺损速度,将会一点点超过增加速度,从而于全体上,逐渐削弱纳粹的总体战斗力。
纳粹拥有两台中继器,一台在月球,一台在拉斯维加斯,而联合国方面也同样拥有两台中继器,一台在五十一区,另一台在伦敦,至少在神秘性的高端力量上,即便有所差距,也不会太远。再加上亚洲方面的神秘造物“三仙岛”,或许视为更强一些。月球上的中继器因为距离的缘故,想要摧毁有些棘手,但是,在拉斯维加斯的中继器,直接受到五十一区的危险,即便当前的局势是五十一区只能被动防御,不过,NOG所派遣的突击队,也已经箭在弦上。这次反击的力度和决心,无论在联合国还是在NOG中,都似乎十分强烈的。
NOG作为首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,得到联合国认可的正式神秘组织联合,在成员总量上,比起纳粹的千万大军,无疑处于绝对的劣势,不过,在联合国和NOG自身的评估中,在有计划性的区域战斗中,却更占据优势。因为,NOG的作战成员,在神秘性、经验和战斗力上,要高于大部分的纳粹兵员,用来进行斩首和突击任务再合适不过。
基于如上的考量,联合国再第一次时间就通过了NOG的自主反击权,在联合国的正常部队坚守防线,将注意力集中于防御的状况下,所有与反击相关的相应支持,都优先侧重于NOG。伦敦作为NOG的总部所在,驻扎了大量在开会后暂时无法离开的各个神秘组织的成员,可以说,纠集了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神秘侧势力。因此,伦敦的一举一动,都会在整个世界局势上溅起巨大的涟漪。即便纳粹的侵攻编队之一正在开向不列颠,但是,联合国和NOG自身,都觉得这些家伙是在自寻死路——不过,这并非是嘲笑,其描述的事实,也不值得欣喜,作为神秘性的军队,这些纳粹具备浓重的末日真理教的影子,自寻死路对他们来说,并不是失败,更有可能是某种神秘祭祀的开端。
对上这种不怕死,反而以死亡为价值的怪物,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。
身为伦敦城的半个主人,NOG最大牌的常任理事,网络球拥有不可推卸的战斗职责,而且,在不列颠这块土地上,网络球的兵力,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,也的确超过各个神秘组织驻扎于此处的队伍联合。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,网络球必须承担主力,而这也是在风雨欲来的现下,各个神秘组织仍有闲情逸致,聚集在这里等待命令的缘故。
包括义体高川、锉刀小队、火炬之光、黑巢等等常任理事代表,以及不在此处的其它被代表的神秘组织成员在内,并没有接到一线备战的命令。网络球的确已经高速运转起来,但是,非网络球的战斗力何时会被派遣到不列颠的战场上,还有待观察。
“我觉得NOG会在初步试探了纳粹这支军队的实力后,开放通往伦敦的线路,引导或逼迫那些怪物在这里进行大会战。”锉刀在解说了当前的形势后,认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。关于NOG的作战方式的话题,也已经在这里持续一阵了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猜测和解读,不过,虽然是以NOG的名义展开战斗,但是,主力仍旧是网络球,所以,在网络球暂时封锁了一部分外界情报的情况下,答案就变得难以预测了。虽然有一些人对网络球的态度表示抗议,希望可以用NOG成员乃至于常任理事的身份,加入战略规划,以获得第一手情报,但是,却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,问其原因,却不在于网络球自身的态度,而是“不列颠政府的排斥”这个让人感到无奈地理由。
在不列颠的领土上,即便是网络球,也必须照顾不列颠政府的态度,而网络球在NOG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,网络球的妥协,也意味着NOG不得不妥协。当然,也有不少人认为,这仅仅是网络球的借口。但是,伦敦乃至于不列颠,本来就是网络球的大本营,即便已经加入了NOG,选择依靠自身力量迎战,而拒绝其它神秘组织的干涉,也是一种相当正当,可以理解的选择。无论有什么人认为,这种做法阻挠了NOG的内部融合,会让NOG名存实亡,一盘散沙,但是,如果网络球和不列颠政府真的完全开放战场,想必会有更多神秘组织怀着更加警惕的恶意去猜测其中的缘由,从而产生内部的动摇吧。
虽然NOG拥有七大常任理事,但是,网络球仍旧具备着强大的领袖光环,它的态度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成为加入NOG的各方势力所默认的准则。这一次,网络球的坚持,也并非全然是坏事,其中的关要,早就被各方势力计算得清清楚楚了。不过,无论网络球的态度如何,事关NOG本身的存在感和威慑力,有一点是十分确定的,在接触战正式打响之后,无论网路球的处境是胜是败,损失是微小还是严重,最晚在战略中期,NOG的其它势力也必须加入到会战中。
毕竟,NOG始终都是一个联合性的组织,无论是甜蜜还是苦涩,付出和收获,都不可能完全交由一个神秘组织决定。此时认可网络球的态度,暂且退避三舍,总的来说,也不过是成全当地主人一点面子罢了。
“在伦敦打吗?听说网络球的中继器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。”旁边的人说到。
“可以使用了?不是还没有建成吗?”有人诧异的问到。
“在NOG第一次全体会议之前,网络球那明显的退让,大概就是为了争取到时间和精力吧,他们可以在这个时间段上,将未完成的中继器投入使用,必然采取了一些特别的手段。我觉得,以走火的性格和网络球的底蕴来说,是有可能做到的。”另一个人分析到:“伦敦是不列颠最重要的城市,将这里布置成战场,政府方面也有过考量,否则,单单是网络球的面子,即便算上整个NOG的面子,也不可能那么大。和纳粹的作战方式,大概是更早以前就已经确定了。说得太麻烦了,你们也不太明白,总之,如今的伦敦无论从国家战略层面上,还是国际战略层面上,直接作为第一战场,比作为最后的放手关卡更能避免损失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,伦敦是不列颠的政治经济中心,这里一旦沦为战场,对不列颠的打击有多大?即便政府向后方转移,一旦丢失伦敦,也会大大损伤不列颠的士气。”有人用力地反对,“失去伦敦,就等同于丢失整个不列颠,想要反攻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我想,不列颠可不愿意主动重演二战那一幕。”
“背水一战。”另一人只是这么形容到。
“主动背水一战?太可笑了,绝对不会有任何政府会做这样的蠢事。”立刻有人反驳。
“如果是联合国的政治交易呢?”有人提出到:“只要给予足够不列颠满意的补偿,在判断出纳粹一定会进攻伦敦的情况下,刻意设置这么一个战场,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吧。”
“那么,如何对自己的国民解释?”很快就有人说:“在背水一战中,一旦丢失伦敦,纳粹在这块土地上就不会再有任何阻力,避难所里的人就算可以转移,也不可能快过纳粹的屠刀。纳粹会把躲藏在地下的人全都翻出来,全部杀光,就算土地之后还能收回来,但是没有国民的国家根本就没有意义。将国家和人民的命运赌在背水一战上,绝对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。我可不觉得女王陛下已经发疯了,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将伦敦变成战场,也一定有其他原因。”
“没错,应该是有其他原因,例如,五十一区的表现,让他们对中继器有信心?觉得只要拥有中继器,伦敦就是不落的雄城?”有人这么说到:“如果真是如此,那么,此时比伦敦更前方的人们该如何自处?一开始就打算将战场设在伦敦的话,在抵达伦敦之前,前线地带的抵抗是绝对不可能抵挡纳粹的。在试探了纳粹之后,那些部队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,而伦敦这里为了迎接决战,也绝对不会再分出人手去支援。这意味着,此时此刻派往前方阻挡纳粹的部队都成为了弃子,而且,不仅仅是部队,一旦前线军队灭亡,那里的避难所也会毫无意外地被彻底摧毁。他们,没有任何援助,他们知道吗?”
“在伦敦之前的地方,将会彻底灭亡。”这个时候,有人用沉重的语气说:“就我所知,将伦敦设置为战场,是在中继器可以投入使用之后才决定的。在那之前,不列颠的确打算构筑层层防线,拖延纳粹的脚步,争取让前方避难所进行转移的时间。没有人可以在战争打响之前,完全确定纳粹的路线,所以,也没有人确定,什么地方才是前线,为了保证可以在第一时间对前线的支援,不列颠做了很多规划,但是,网络球的中继器,让那些计划搁置了。不列颠是不是疯了,我不清楚,但是,我想他们的确是要将此刻前线上的一切,都当作诱饵,为了确保纳粹的进军路线,保持在长驱直入伦敦的路线上。也就是说,必须保证,除了这条路线之外的地区,不会沦为战场,而在纳粹进入伦敦之后,将他们所有的军队,都囚禁在这个城市中。”
“怎么可能做到!他们可不是木偶,任由不列颠摆弄!”回应者的语气激动起来,“你说的太天方夜谭了。”
“中继器。”另一人沉重地说:“他们把一切都赌在中继器上。拉斯维加斯战场的胶着,就是五十一区中继器力量的体现。理论上,网络球制造的中继器,要比五十一区的中继器更强大。中继器可以做到什么?谁也不清楚,不过,网络球应该是明白的。否则,不能说服不列颠政府做出这样的举动,也不可能赞同不列颠政府做出这样的举动。我们谁都不清楚中继器到底拥有怎样的神秘,所以,才觉得这些推测是异想天开,是疯狂的行为。然而,神秘之所以是神秘,正因为它总能做到理论上无法做到的事情,不是吗?”
这人的说法让整个厅室中的气氛沉默下来,以正常的观点去看待,这无异于痴人梦话,但是,对神秘有着深入认知的人,很难反驳这种以“神秘”为基础展开的疯狂。如果可以做到限制纳粹的进军路线,只牺牲这条路线上的国民,以及些微的军队弃子,就能将纳粹禁锢在名为伦敦的牢笼中,然后将其彻底歼灭的话,这样的诱惑,大概是所有经历了二战的国家,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吧。相比起在宽阔的战场上,打一场没有下限的消耗战,当然是把敌人集中在陷阱中,一口气歼灭更加划算。
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,任何持久战的想法,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。
“一千艘飞艇和浮空城的部队,全都进入伦敦的话,实在太拥挤了。”好一会,才有人轻声说到。
“有中继器在。”另一人冷声笑了笑,“在不可知的神秘面前,任何困难都有可能不再是困难。月球核打击的结果,每个人都看到了,至少,就空间大小、坚固程度以及主场优势来说,纳粹的中继器所表现出来的力量,的确骇人听闻。”
“这场战斗麻烦了。”锉刀想了很久,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出来,当她出声的时候,所有想讨论的人都安静下来,因为,锉刀是雇佣兵协会的人,而雇佣兵协会,是所有神秘组织中,最靠近战场的势力,几乎可以说,这个世界上的神秘组织,单以百人以上的战争经验来说,没有一个会比雇佣兵协会更加丰富,有传闻,雇佣兵协会的组建,正是为了收容二战时期那些上了战场,没有死亡,却受了重伤的神秘持有者,亦或者,因为战争而失去了容身之地的老兵。如果这个传闻有一定的真实性,那么,雇佣兵协会的实力就十分可怕了。
经历过二战的老兵和残兵,再加上神秘持有者的身份,在半个世纪的休养生息中,不断通过参与战争培养新人,最终形成的部队,在综合战斗力上,绝对不会弱于等量的任何神秘组织。虽然就目前表现出来的规模来说,仅仅是一个中型神秘组织,但其战斗力,说不定比没有中继器的网络球更强。
当然,这一切仅仅是凭借有限情报做出的猜测,真相到底如何,在雇佣兵协会主动暴露出来,亦或是被彻底干翻之前,没有人清楚。可是,一知半解,有时会比一无所知,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。
锉刀的身份,注定了她在这个厅室中,是最有力度的发言者。
“真的很麻烦。敌人的数量太多了。”虽然嘴里说着麻烦,但是锉刀的表情却很平静,而她的队员也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,“一千艘飞艇和浮空城,意味着将会有百万的纳粹,全都进入伦敦的话,即便假设空间不是问题,但在绝对人数上,我们是落于完全下风的。这百万的纳粹,全都拥有神秘性,而伦敦里的所有神秘组织成员,即便网络球已经完全收缩,满打满算,也不会超过一万人。假设不列颠政府早有准备,依靠中继器的力量,在伦敦城中安置了大量军队,加上随时可以从避难所征召士兵,常规科技的武器弹药,乃至于核弹都不会欠缺,也仍旧需要考虑纳粹的神秘性。如果NOG的一万人,可以抵挡一半的纳粹,那么,剩下的那一半纳粹,普通军队可以抵挡住吗?中继器虽然很强,但是,纳粹也并非没有,拉斯维加斯的中继器已经被五十一区牵制住,但是,在他们的月球总部,仍旧还有一台中继器,算上月球中继器的距离因素,再抵消伦敦中继器未完成的因素,我不觉得在囚禁了纳粹的军队后,伦敦中继器还能为我们提供多大的场地优势。而且,那么多人死在伦敦的话,即便我们一点损失都没有,但仅仅是百万的纳粹,就足够做一场献祭了吧。如果伦敦中继器被月球中继器牵制住,那么,这种献祭一旦成功,就几乎没有力量可以阻挡了。”
“不考虑损失,我们的胜率是多少?关键点在什么地方?”有人问道。
“不考虑损失,献祭就有九成会在纳粹彻底失去抵抗之力前发生。考虑损失的话,也不过是将献祭的时间延后。”锉刀说。
“一定会出现献祭吗?”另一人插口问道。
“会不会是献祭,你们自己考虑。总之,按照纳粹的行为方式,除了献祭之外,我找不到任何解释,纳粹曾经是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,必然带有末日真理教的性质。他们不可能没有考虑过自己于二战时的失败,不,大概对他们来说,那时的撤退也并非完全是失败吧。我从来都不觉得,纳粹这些人,只是纯粹失去理智的疯子。”锉刀如此说到。
“一旦献祭完成——”有人想要假设后果,但却猛然意识到,在不了解那是什么献祭之前,根本就无法确定后果,而且,在这个世界上,似乎还没有以千百万人为祭品的献祭的记载。在这种有可能的献祭完成之前,后果是无法预测的,但却可以确定,绝对是超乎想象的糟糕。
“胜利的关键,不再我们这里。”锉刀说:“NOG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突袭,才是决定胜负的决定性因素。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