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盆主等人走了以后,麻九几人开始打扫战场,把没有受伤的战马都抓住了,卸下了马鞍子,连成了三串,在每一串的头两匹马尾巴上,绑上一些谷草,把谷草点着了,三串马拼命地朝空旷的大地跑去,转眼都消失了身影。
已经看不出是战马了,谁捡到是谁的吧!
把一些死马和受伤倒地的战马,还有各种武器,都拖到了打谷场东面的壕沟里,埋上了黄土。
麻九叫婉红把唯一的一把铁枪留了下来,说,木杵不能再用了,容易招惹麻烦,为了早日找到通州木碗会,你就换个武器吧!
婉红无奈,只得扔掉了木杵。
几人把鬼子的尸体以及残肢断臂,还有马鞍子等物品通通扔进了打谷场西面的壕沟里,进行了掩埋。
几人在打谷场南面的木碗会窝棚里,找到了水缸,洗了手和脸,又清洗了武器,随后几人骑马绕过村子,朝木州奔去!
进了城,几人并没有去五湖镖局,而是找到一个酒店,要了一个二楼的单间,坐了下来。
真是实在有些饿了,得吃点东西,填填肚子了。
单间布置得挺温馨雅致的,一张圆形红松的八仙桌,四把水曲柳的太师椅,地面铺着大块的榆木地板,墙面上也是雕花的张松木板,还悬挂了几幅丹青字画,有少年牧牛,孔雀开屏,嫦娥奔月,还有一幅画着两棵大树。
少年牧牛画得非常有意境,一个英俊的少年骑在一头黄牛牛背上,眼睛炯炯有神,目视远方,吹着笛子,黄牛嘴里衔着一些青草,牛角上挂着两个野花花环,一棵大树枝叶繁茂,矗立在少年的背后,遍地青草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,两只蝴蝶在草地上翩翩起舞,似乎在相互追逐。背景是蓝天,淡淡的白云,还有比翼齐飞的双燕。
麻九两眼盯着图画,想象着少年牧牛的场景,有点呆了。
小琴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,有些顽皮地说道:“大呆子,看着迷了,这画描绘得真不错,就是缺点东西。”
“缺什么东西呀?树上太单调了,缺果子不成?”麻九双手比划成果子的圆形,比划得比较夸张,像个大大的椰子。
“那树上要是吊着你比划的果子,少年的形象就被淡化了,果子又香又甜的,刺激人的味觉,这画的深远意境就没有了,就变得俗气了。”小琴连连摇头。
“缺只母牛吧?那蝴蝶是一对,燕子也是一对,牛也该成双成对呀!”婉红伸出两个大拇指,相互对拜着,弄得很有趣。
“要是再有一头牛的话,也不好,少年的空间就会被挤占了,人物形象就会被淡化。”小琴还是摇头。
“缺蜜蜂吧?采得百花成蜜后,为谁辛苦为谁甜,蜜蜂能够衬托出野花的香甜啊!”李灵儿不断地吧嗒嘴,好像在品尝蜂蜜一样。
“已经有美丽的蝴蝶了,蝴蝶恋花,再画上蜜蜂,就穿着蓑衣打雨伞,多此一举了!不好!不好!”小琴不住摇头。
麻九有点被小琴的卖弄刺激了,他忽地站起来,走到画面跟前,死死盯着画面,跟有病似的。
“小琴,你把麻九整出毛病了!”婉红埋怨道。
麻九突然转过头,似乎有了顿悟,冲小琴说道:“是不是缺一些美丽的飞鸟?”
“咋解释啊?”小琴满脸疑惑。
“是不是有吹箫引凤的说法吧?这个少年吹着笛子,说不定会引来一些飞鸟,鸟儿有灵性,喜欢音乐的。”麻九回到了座位上,对自己的说法,充满自信。
小琴这回没有立刻否认麻九的说法,她捋着青丝,思考了片刻,说道:“你要画上飞鸟,衬托少年的笛声吹得绝妙,可你把飞鸟画在什么地方啊?在这幅画上,不管把飞鸟画在哪儿,都会让人们联想到是大树引来了飞鸟,谁不知道百鸟归林的道理呀!再说了,这种情况下的笛声,都是宛转悠扬,高山流水一样的,估计鸟儿也不会喜欢。”
“行了!小琴妹妹,你别卖关子了,都给我们整崩溃了,你快说,这幅画到底缺什么呀?”婉红有些着急了。
麻九和李灵儿也瞅着小琴,眼中有期待也有疑惑。
看麻九几人完風雨文学道:“其实,我是说,这幅画···缺一首诗!”
众人大吃一惊。
这不耍人吗!
婉红站起来,走过麻九,一把揪住小琴,朝小琴背上打了两巴掌,小琴不但没生气,还哈哈哈地笑个不停。
婉红发泄完了,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麻九和李灵儿对视了一下,都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,小琴说缺一首诗,也有道理,画面上配诗歌的也不在少数。
小琴还在朗声大笑,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,她笑得前仰后合,似乎不能自禁。
也许从昨天晚上到现在,真的太紧张了,小琴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放松的方式,过度的紧张带来了过度的放松,开闸的洪水有些收不住了。
麻九看小琴笑起来没完,便将两手放到头上做成牛角的形状,眼睛睁得大大的,嘴一隆一收的,冲着小琴学起了牛叫。
哞···
哞···
麻九学得非常像,叫声浑厚,饱含着怨怒之气,似乎老母牛被牵走了牛犊子,还如大公牛被剥夺了情侣。
你别说,这招还真灵,当麻九的吼声盖过了小琴的笑声的时候,小琴突然不笑了,两眼盯着麻九,就像欣赏一个怪物。
麻九也不吼叫了。
两人对视着,小琴的眼睛很深邃,犹如灿烂的星空,美丽,神秘。
麻九在小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,那是小琴眼睛里的唯一。
“哈欠!”
婉红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,显然气管遭到了强烈的刺激,是什么刺激的呢?
只有婉红自己知道了。
李灵儿轻轻敲打着桌子,回头朝门口看去,是看堂倌来没来呢,还是有意不看麻九?
只有李灵儿自己知道了。
“小琴,你说缺首诗,那咱们就替画匠作一首诗呗!”麻九恢复了常态。
李灵儿和婉红也恢复了常态。
“作呗!作诗也不用汤不用水的。”小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麻九把目光投向婉红和李灵儿,目光就像一只温柔的手,轻轻抚摸着两人的秀发。
“你俩看咋样,咱们一人一句,就围绕少年牧牛这幅画。”麻九的目光又转移到了两人的面部,目光就像闪动的火苗,瞬间烤得两人出现了朝霞。
“作呗!蒸不成窝头蒸发糕呗!”婉红把头一甩,秀发飘扬,青春勃发。
“作呗!画不成老虎画只猫呗!”李灵儿学的真快,就是表情还是有些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麻九把身子在太师椅上正了正,说道:“啊···啊···三位···女神,现在,咱们要替画匠作一首少年牧牛的诗,就四句,每句七个字的,我来第一句,小琴第二句,李灵儿第三句,婉红收尾。”
“别磨叽了,你快说吧!”小琴有些不耐烦了。
这作诗和打仗可是两回事,打仗要求快准狠,作诗好像不太一样啊!
“蓝天白云雀儿飞,”麻九念道。
小琴婉红听了直咧嘴,李灵儿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。
“看好了!那是一对燕子,不是白云山的巧儿!”小琴憋不住了。
“燕子不是雀儿啊?别瞎歪歪,快作你的吧!”麻九不以为然。
小琴使劲挖了麻九一眼,随后念道:“牧童铁笛瞪眼吹。”
婉红有些神秘地笑笑,念道:“牛老还知吃嫩草,”
李灵儿也是妩媚一笑,念道:“一对蝴蝶翩翩飞。”
“好!好!都比本人弄的好!就我的一句比较白水,一点味道都没有,惭愧!惭愧!”麻九拍着桌子,显得很兴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