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墙外不好玩啊,风大还容易暴露,还是回到墙里面休养更舒服。江奕终于可以回到教室这个安乐窝了。
“江奕,高二那个家伙又来看你了。”
“看我干什么?我今天又没化妆打扮。”
“噗…江奕,以前告诉过你了,提前打招呼。”班花现在越来越不见外了,光明正大偷听江奕的聊天,只是笑点依然很低。
“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说句话了。那个家伙现在还在吗?在的话,我去会会他。”江奕可不是那种坐等敌人打上门的主,全部同学的期望也不允许他太过低调。
“你找我?”
江奕这么主动现身,反而让那些想要给他威慑的高二学哥措手不及。
“对啊,听说你很牛逼啊。我们想来看看是谁啊。”其中有一个貌似是个头儿的。
“现在看见了?”江奕装傻充愣中。
“哟呵,还拽上了。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谁?”另一个看江奕要走的样子,不想让他这么轻松地留给自己一个背影。
“是,你猜对了。知道了你是谁有什么好处吗?我的大脑记忆里都是有用的东西,不装无用的垃圾。”江奕丝毫不给面子。
“这小子是不是欠揍?”另一个轮流过来宣示己方强悍。
“是吗?你小子多大了,到处骂别人小子?”
“我17了,够了吧?”刚回答完,忽然反应过来了。不管他向左还是向右,他都会进坑。问题是,被撩起来的他忘记了应该固守原地。恼羞成怒之后,他决定直接点儿,却被第二个拉住了。
江奕的右手抄在口袋里,明显地支起了一个突起。这提醒了第二个学哥:这个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家伙,现在应该是在这个地方有所准备。
“算你狠。敢不敢下午下课后去操场练练?”这时候,江奕一方已经聚集起来了,他们哄笑着傻学哥的口误、狼狈,刺激着他们的神经。
“行啊,你有什么招数我都接,就是不知道你能到哪一步呢。”小孩子家家的,不好好学习,对得起你爸妈吗?看我这个当过十几年家长的不好好收拾你。“你们不搞个仪式吗?最起码不是也应该来个约战书之类的,就像前几天有人给我写的那封一样。最好把名字也签上,怎么样,敢不敢?”
“别那么多废话,干脆点儿。”
“这怎么是废话呢?你是谁我都不知道呢,以后要是有阿猫阿狗的找我要医药费,我还不知道该不该给呢。”
“我叫秦守盛,他是张凯翔。可以了吧?”俩人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哦,就是禽兽生的,还有就是张开屁股拉个翔,对吧?”
我操,这名字还真好玩?身后的啦啦队再次一顿哄笑。
“不许你这么说。你再敢放肆,别怪我给你不客气了。”两人第一次遇到脑回路如此不同的人,感觉到这个家伙确实不好对付。90年的人一直是按照字形判断,不像后世经常打字,各种调调都能联想。
“那行啊,秦凯翔,张守胜…”
“是张凯翔,秦守胜。”两人火了,你是故意的吧?
对呀,我就是故意的,否则怎么恶心你们俩呢。“凯翔,守胜,”为了避免再被起个恶心的外号,两人没敢阻止江奕倚老卖老。“我这人老了,记忆力也不好了。不知道就你们俩挑战本大仙,还是有其他人一起?如果现在不定下来,到时候多个人,我可不接受哦。”
“行了行了,你说怎么滴吧。”唐僧式的唠叨果然还是有些效果的。
“没啥呀,写个《战书》来,人多人少都没问题。你们这么拖沓,不会是怕了吧?”
两个人对视了一下,似乎觉得这里没什么陷阱,不妨就从了他吧。
“你等着。”
不到十分钟,两人风风火火地回来了。《战书》上一共五个人的名字,都是清晰可见。唉,还真是一个纯真的年代啊,这让我怎么好意思不去欺负一下你们呢?
当天下午4点,五个人正在合计,一个瘦高个过来了:“不好意思,今天江奕拉肚子了,要改到明天下午5点。”
哈哈哈,几个高二的家伙开心起来了。他们本来也是震慑力为主、打架其次,不过嘛,心理建设了好久,总要去发泄一下才好受。“走,晚上一起下馆子去。”这是牵头惹事的秦守胜。
第二天下午4点,五个人又在合计,这下子不会又请假了吧。结果,没人来,嗯,哥们儿继续生理建设一下,待会要打架。4点半,一个胖子过来了:“对不住了,今天江奕吃得太撑了,要改到明天下午5点。”
哈哈哈,几个高二的家伙又开心起来。他们这次已经猜到震慑力继续发挥作用了。不过嘛,生理建设了好久,总要去发泄一下才好受呢。“守胜,晚上带大家再去搓一顿?”这是张凯翔,还想沾点儿秦守胜的便宜。秦守胜的荷包已经瘪了,奈何别人给帮忙,只能“高高兴兴”地答应了。
第三天下午4点,五个人又在合计,这下子不会又来推辞吧,干脆直接向大家认输得了。结果,没人来,嗯,哥们儿这次不用准备了。
“不好,已经5点了。”张凯翔第一个发现不对劲。“妈的,上他娘的当了。”五个人急急忙忙跑去操场上。只见白茫茫一片,以及黑乎乎的一片,全是观战的人群。
“咋了,怕了?”江奕一个人站在前边,与身后的人不在一条线上。
“怕你?怕你不是共青团员。”
“哟,看来你还有点儿正面色彩啊。说吧,是一个个来,还是一起来?”江奕还是一个人,不对头。这时候,秦守胜忽然发现不对了,这个江奕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这边几个人。他有点儿吃不准了。
“秦守胜,你爸爸叫秦成孝。本来你家承包了砖瓦厂,结果你妈妈在你小时候跑了,带走了九万块钱,让你家从此中落,你爸爸现在每个月干些零工养活你。”江奕冷眼看着他的脸,威慑他的进一步动作。
“你他妈的少废话。我家的事情跟你没关。”打人不能打脸,你把家人扯进来干球。
“你他妈的还说跟我没关系。你家欠下的九万块钱,有一万是欠了江守义的。知道江守义是谁吗?是我爸。知道我爸为什么这些年生意做不大吗?就是因为你的家事,害得他再也没有翻身的力量。知道你爸每年三十去哪儿了吗?在我家,跟我爸一起喝酒。因为我爸,是唯一一个不在年三十那天向他要账的。我爸是给你家留个活路。”说到这里,江奕看到秦守胜的脸在哆嗦。“你不相信是吗?因为每次都不是你把你爸接走的不是你对吗?那你知道江采是谁吗?你知道江正民吗?那两个人是我哥,送你爸回家的是我哥,你个混账!”
掷地有声的几句话,直接击穿了秦守胜。让他愣怔在那里不敢动。剩下江奕继续。
“张凯翔,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你妈是谁?你妈姓什么?她姓江,什么辈分的?我告诉你,树字辈,你在我面前就只有跪拜的份,真要给你论起来,你要叫我一声‘舅爷爷’。你爸这几天没有把你吊在树上打一顿了吧,是不是就开始皮痒痒了?亲疏不分,尊卑不分的小子,也敢冒出来充大爷,你也配?”
推迟的两天,江奕肯定是没拉肚子,也没撑着,而是让江正柏去做了些调查。其实农村没啥秘密,十里之内皆亲戚,十里之外也是远亲。江奕的爸爸有三个平辈直系亲属,然后这些直系亲属现在基本上也都有了一大家子。再加上江奕辈分比较高,是“正”子辈份里年龄最小的一个,所以同龄人都要称他“叔叔”甚至“爷爷”。
“蒲元益,我本来想要放过你,可是看你这张欠揍的脸还杵在这里,我就气不打一处来。知不知道你家老祖宗怎么卖国的?你家祖先蒲寿庚直接葬送了南宋,明朝皇帝朱元璋下令所有蒲姓不许为官,你现在忘记了祖先的丑事,敢在我这里放肆了?你家离开乌蓬船几年了,家族里有几个男丁?告诉你,我江奕将是江家屯第一个大学生,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,我江家屯2000多人直接灭了你蒲家一族。”
杀人诛心,造势欺人。农村打群架是非常频繁的,而且是典型的“帮亲不帮理”。这一点,作为外来户和小族,是非常自觉和敏感的,加上蒲姓在历史上的确有过劣迹,江奕要把蒲元益从根上打垮,所以全部说出来了。
这句“灭族”的话无比狠毒,一般人可能觉得只是一个口头威胁,在狠人说出来就不同了。不幸的是,江奕就是那个大家公认的“狠人”。蒲元益想反驳,却发现这个威胁无比狠辣,他一声都不敢吭,也只好耷拉着脑袋缩在一边。